流失百年的昭陵“二骏”，中国专家当年如何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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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闻编辑高丹编译

继央视《国家宝藏》第三季之后，今年西安碑林之行，介绍了《开城石经》、《昭陵六马》等文物。昭陵六马的往事又被提起。记者获悉，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昭陵“二马”复辟记》详细介绍了“昭陵六马”的往事以及复辟“两马”的原因和过程。马匹”。

自1920年昭陵“二马”正式进入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以来，一直没有进行任何保护或修复。从1912年昭陵被盗到2010年周平前往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修复，中间间隔了98年。

《昭陵“两马”修复记录》一书的作者周平，是2010年经过严格选拔和评估后赴美修复“两马”的三位专家之一。这也是我国首次派出文物专家出国参与修复海外流失的中国文物。

我国古代最有成就、最知名的马雕塑艺术当属“昭陵六马”。“昭陵六骏”石刻的原型是公元618年至622年五年间唐太宗李世民所骑的坐骑。这是他辅佐父亲高祖李渊平定天下、建立国家、巩固唐朝新政权时所用的马匹。他们所骑的坐骑分别为萨鲁子、全毛君、白提乌、特勒乔、青追、什瓦赤。

唐贞观十年，李世民命大画家颜立本先画六匹骏马，后由石刻师颜立德接手照图雕刻。李世民亲自赋诗六首，颂扬每匹马的风采，命大书法家欧阳询抄写，然后殷仲容刻在“六马”旁，堪称“五绝”。因此，它们代表了唐代陵墓石雕的最高水平。《昭陵六马》采用高浮雕手法，线条简洁，造型严谨，将战马的姿态、性格和驰骋的战场场景表现得淋漓尽致。每幅画面都向人们讲述着一个惊心动魄的历史故事。

昭陵六马旧址

《昭陵六马》的故事充满坎坷。除了创作时的辉煌之外，他们在后世的命运也十分坎坷。“昭陵”原是唐太宗李世民和文德皇后长孙氏的昭陵。“六马”，其中四匹现藏于西安碑林博物馆，另外两匹，——“飒鹿子”和“拳头毛枪”，收藏于宾夕法尼亚州一所大学博物馆。

《两匹马》的故事要从纽约来源公司老板、著名收藏家卢勤斋说起。他是20世纪初期知名的文物商和主要古董商。据卢勤斋回忆录记载“二军”于1912年从昭陵被盗，后在袁世凯的帮助下被运往美国。此后，“两匹马”来到宾夕法尼亚大学，成为其博物馆的两大支柱。很多博物馆爱好者来到宾夕法尼亚就是为了亲眼看看“两马”的真迹，尤其是“萨鲁子”，它是——匹马中唯一有人形的马。

生活在异乡的“二马”从未被遗忘。《两匹马》1918年被宾夕法尼亚博物馆收藏后，一直是重点保护对象。它们被罩上有机玻璃防护罩，安置在重要保护区……但毕竟已经过去了九十多年了。另外，“二马”运往美国时，是由碎片拼凑而成的。2010年，宾大博物馆决定启动修复工作，邀请陕西唐大明宫文物遗址保护基金会派出两三位中国文物专家赴美协助修复，让“两马”得以重见天日。将来可以安全地在国外展出。

2021年初，央视《国家宝藏》第三季走进西安碑林。本期，国宝守护者、演员李乃文、赵文卓、许还山为大家介绍了碑林中的三件国宝《开城石经》、《昭陵六马》、《严家庙碑》。昭陵六马的往事再次被提起，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一本《昭陵“二马”复辟实录》近日引起了读者的关注。

碑林收藏的昭陵六匹马中，“拳头马”和“飒鹿子”是复制品。

《昭陵“两马”修复记录》一书的作者周平，是2010年经过严格选拔和评估后赴美修复“两马”的三位专家之一。这也是我国首次派出文物专家出国参与修复海外流失的中国文物。《昭陵“二马”复辟记》记录了“昭陵六马”的故事、复辟“两马”的原因、前期的准备工作和过程等，也使读者能够了解“拳头毛君”和“飒鹿子”的前世今生。

周平1995年毕业于西北大学文物保护工程专业。现任陕西省文物保护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主持和参与国家科技部、国家文物局科研项目多项及国家标准、行业标准编制5项。主持过天津独乐寺泥塑、碑林博物馆珍贵文物病害及稳定性评估等多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藏品文物保护修复项目。2010年，他作为志愿者赴美国修复昭陵“二马”，并担任多项中外文物保护修复项目负责人。

昭陵北司马门《国宝》昭陵六马复原剧照

新碎片的发现及石雕材料的比较

2003年6月至11月，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对陕西唐昭陵北部司马门遗址进行了全面发掘，新发现了“昭陵六马”的部分残片。经现场拼装，专家认为最大的一块碎片属于青追的后大腿。另外，那巴掌大的一块细腿毛，就是湿地马前腿的蹄子和腕部部分。《昭陵六马》剩下的三片残片暂时存疑，现藏于西安碑林博物馆。由于工作需要，西安碑林博物馆向志愿者团队展示了昭陵考古发掘中发现的三块残片。随后，在博物馆的许可下，一队志愿者用石膏制作了该碎片的复制品，并将其带到美国进行对比，从而与美国建立了友好关系。

碑林现存“昭陵六马”残片

据史料记载，“昭陵六马”的石雕材料主要来自陕西省富平县的一种青石。这种青石是黑玉的一种，是富平特产。据《富平县志》记载，黑玉“色重，质地细，黑如墨，滑如玉，极负盛名”。明末清初，著名的“关中三里”之一，富平县雪镇人李寅都，在题为《关中墨玉》的诗序中也说过《唐墓》记载“唐墓下有一洞，产石，名曰墨玉”。取刻碑，令其为天下第一。”其诗曰“巨碛翠微百万层，万墓升唐。墨玉筑青岭，处处篆书熠熠生辉。”西起干县，东至蒲城，除唐十八陵外，除祭祀唐高祖的陵墓外，唐代，所有的陵墓都依山而建，李寅都诗中所说的“唐陵”，就是指唐中宗定陵所在的凤凰山。

早在汉唐时期，富平墨玉就以质地细腻坚韧、色泽黑亮、敲击声音清脆、石层宽厚、瑕疵少、耐酸碱、耐严寒而闻名。以及热量和风化。成为帝王贵族陵墓前石雕的首选石材。因此，唐十八陵及其陪葬墓前的石碑、石刻大多是用富平黑玉制成的。历代著名碑刻中，如秦代李斯的《夷山石刻》、东汉的《曹全碑》、唐代欧阳询的《皇甫诞辰碑》、刘公权的《《玄秘大》、乾陵《无字碑》等，都是用富平墨玉石雕刻而成。

在前期准备工作中，修复团队专程前往富平巩里镇拜访当地石雕加工工匠，了解传统石雕加工技术。他们还寻找与“昭陵六马”石相似的石头，制作了修复“二君”所用的石粉。

了解传统石雕技艺

加工石粉

赴美还原“两马”

2010年5月10日，工作组来到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在中国展览馆东墙上看到了期待已久的《两匹马》。

拳头背带之一

全茂枪使用玻璃珠填充该区域

据美国专家介绍，自1920年昭陵《二马》正式进入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以来，一直没有对其进行保护或修复，也没有对其进行相关科学研究。只有《搅动》博物馆研究员周秀琴进行了广泛的历史考证，因此，“两马”基本保持了原状“飒鹿子”碎成4大块，“拳马”碎成6块。但表面残留有大量黑色附着物，且有人工修复的痕迹，针对上述情况，美国专家的初步工作是清理表面，去除旧的修复材料，更换支撑装置、锚固件并安装固定。

修复前的萨鲁兹

拳头发枪修复前

根据石雕的保存状况和分析结果，其表面的黑色污染主要是油污，可能是包装、运输或后期修复过程中残留的。因此，清洗以热蒸汽清洗为主，结合手术刀清除、棉签清洗等其他方法，清洗效果较为理想。

在清理“二军”表面后，美国专家将“二军”原来的修复和粘合点打开，清除了断面上残留的胶水和之前修复的材料。通过分析截面上的残胶情况，得出粘接材料为酚醛树脂胶。由于使用时间长，老化现象明显，粘接强度低。美国专家在拆除过程中发现，以前的修复方法是在石雕内部用木支架作为支撑，然后用石膏修复，最后对表面进行着色和做旧。另外，还有一个非常有趣的插曲在拳头的上部，专家找到了一份1966年的纽约当地报纸，由此可以推断“二君”运出后在美国进行了修复。

去除旧的修复材料

报纸用来恢复“拳头”

在清理“二君”表面后，美国专家对石雕进行了加固。对于石雕破损较大的部位，粘接时内部采用不锈钢锚栓加固，然后采用环氧树脂粘接。此前，为了提高石雕的整体稳定性，美国专家针对石雕破损部位设计了连接装置和方法。新的支撑装置将两座石雕固定为三部分。

前面说过，我国已发现不少“昭陵六马”的残片。其中，几件“身份存疑”的作品在美国修复过程中被制作成石膏复制品以供对比。专家发现其中之一是马鞍的顶部。经过对比发现，鞍座的横截面非常一致。如下所示

确定方案从用报纸、亚麻布修补到用与原石雕材料相似的材料修补

了解了“二马”的现状后，三位修复专家与美国专家进行了深入讨论。在了解了前期修复题以及修复所使用的技术、材料、方法后，他们针对“二马”的实际题，制定了科学的补充方案。

与美国专家现场研讨

学者们首先了解了二君在以往修复中所使用的材料，发现修复部分混杂了一些报纸、日历、博物馆简介等纸质材料。以往的修缮主要采用木材作为支撑材料，然后用石膏填充。修补时，为防止石膏开裂，加麻布包裹。

以前的修复材料报纸、石膏、木条和

以前的修复材料报纸、石膏、木条和

对于“两马”的完成，中美两国专家进行了详细的沟通和协商，形成了完成方案，并咨询了王丹华、黄克忠、卢守林三位国内专家。最终达成共识“二君”新型支架三大件不再连接；剩余的小裂缝将被表面填充；缺失部分用轻质材料填充作为内部支撑并填充表面；填充材料将采用与原石雕材料相同的材料为主。

萨鲁紫红色表示完全断裂的部分，绿色表示裂痕和裂缝

全茂君红色是完全断裂的部分，绿色是裂痕、裂纹，是缺失的部分。

专家意见

专家意见

启动“二君”修复工作

对于“两匹马”的完成原则，双方学者确定如下

1、最少干预原则；

2、可逆性原理；

3、配套材料必须安全、耐用；

4、缺失的部分将按照之前未修复的情况进行补全。只做石雕的外观，不完成人物、马匹等细节；

5、完工部分既要符合科学保护和修复的原则，又要展现文物的历史美感；

6、对于大面积的竣工部位，应采用轻质材料，以减轻竣工部位对石雕的压力和石雕的整体重量。

根据中美两国专家的规划，填充材料主要分为以下几类一是针对局部小裂缝的填充材料的筛选；二是对较大裂缝的填充材料进行筛选；三是缺失部位填充材料的选择。至于局部小裂纹的修复，美国专家将“二马”粘合并用机械装置支撑后，石雕表面仍残留一些小裂纹。这些裂纹主要分布在“拳头马”的马头和前部。腿部和臀部的“萨鲁紫”裂纹较少，主要集中在后蹄区域。

根据目前小裂缝的情况，填充材料主要包括粘结剂、添加剂、天然矿物颜料等。首先，修复专家在实验室筛选粘合剂。粘合剂主要考虑可逆性好、粘合力强、耐老化、可操作性强等因素。根据美国专家的初步修复经验和实验室测试，选择45-55PARALOIDB72的丙酮溶液作为粘结剂。添加剂采用来自陕西富平巩利镇的石粉。前面说过，“昭陵六马”原本是雕刻在一块重达三吨多的青石板上，而这块青石是富平特产的一种黑玉。确定粘结剂后，在实验室进行补充材料筛选测试，以确定添加剂和天然矿物颜料的最终比例。

补充材料确定后，修复方法就比较简单了。首先，为了提高填充材料与石雕断面的附着力，先用30%的PARALOIDB72丙酮溶液对断面进行涂漆。然后用手术刀和小刮刀，用准备好的填充材料慢慢填充小裂缝。待修复区域完全干燥固化后，使用天然矿物颜料对表面进行着色和仿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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